关于

前路可期

·海量私设和猜想
·嘉瑞
·人物属于七创社
·格瑞视角
·说不清糖还是刀
·“大赛只有一个胜者”的设定



格瑞勉强地睁开一只眼睛。

两人的死斗掀起的气浪激起的碎石和柴草碎叶从地上飞扬而起久久不绝,此前元力的碰撞聚拢的黑沉沉的云也消散开一个口子。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那些尘埃发着光似的,被峡谷的风带往远方。

嘉德罗斯一手撑地,一手拄棍,骑在躺平的格瑞身上,不屈不挠地与格瑞对视。又觉得连山根都发酸,浑身都疼。真奇怪,他明明赢了的,却疼得眼前发黑。

他问自己这是怎么了,思来想去也没能在圣空星研究所植入体内的芯片里找到答案。他几乎要上网去查,眼圈发红是什么病急在线等。要是雷狮还在,他一定会笑倒在不存在的船上,然后在撸串的时候告诉他的小弟们,这样过不了多久全大赛的参赛者就都知道了。

不过谁都不会知道了,这场大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格瑞看着发怔的嘉德罗斯,他金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金色的眉毛和看上去质感超好的包子脸,漂亮得像带刺的花。格瑞闭上眼睛,默默地在心里最后一次描绘他的模样。

以前登格鲁星流传过一句话,叫“知识改变命运”,格瑞信了,于是他物理倍儿棒。第一次和嘉德罗斯认真干架的时候机智地想到了ρ=m/V,和嘉德罗斯那种“大就是好”的小学生作风完全不同。后来他俩的武器都坏了。

什么“知识改变命运”啊。他后来离开登格鲁才反应过来,那不过是肩负沉重徭役的矿产星球催眠自己的话罢了。他们的星球上除了矿产外别无所有,也许曾经有过文字和知识,但每天光挖矿就忙不过来,那些东西根本没有被传承的可能。

但他不是登格鲁的原住民,掉进骨头缝儿里叮当响的记忆全用了他本来的母语,他是被命运的洪流推向这颗星球的复仇者。

他被母亲塞进只容得下他一人的胶囊飞船里,沿着星云的轨迹飘向星空彼岸抵达登格鲁星。他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母星炸裂的火光冲破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了他的父母和丁点的暖意。

他变得不爱说话,他的感情跟个粽子一样密不透风,失去至亲的打击让他对金秋姐弟分外珍惜,金秋姐弟对他的好和近似亲情的情谊他全记在心里,在残破凋零的心里挖了一块平整的地安放这份真情。后来秋姐下落不明,他蒙受秋姐的呵护多年,他也会像她一样,竭尽心力地去保护金。

后来他辞别了金——他唯一的朋友,和秋姐一样,参加了凹凸大赛。

他早就听说过凹凸大赛的参赛者有去无回,可是为了那个未知的真相他满不在乎。格瑞甚至觉得在他短短的一生里能遇到金秋姐弟那样的人已是幸事,能待在他身边的人不多,他的高傲逼着他抬头向前看。

直到遇到嘉德罗斯。

一百三十斤的嘉德罗斯风风火火地闯进他的世界,走路的声音大地地面都要抖三抖。

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格瑞自己都不知道。

有一次,他听见嘉德罗斯的神通棍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召唤出烈斩,嘉德罗斯却抢先开口。

“不和你打!”

“……”

他被嘉德罗斯一把拉在格瑞午睡时背靠的那棵树凸起的树根上,两个人的手相互交握住时格瑞的警惕性仿佛是假的。

为什么不反抗?你在期待着什么呢?

“晒会儿太阳吧——陪我——”说到后两个字时嘉德罗斯声音小得好像是说给风听的,但格瑞还是神奇地听到了。

午间的风很大,吹起嘉德罗斯的金色长发,发梢挠着格瑞的脸,嘉德罗斯抱着他的手臂不容他动弹,格瑞稍有动作桎梏便一层层加深。嘉德罗斯的力气大得惊人,箍得格瑞眼泪都快要出来。

两个人僵持不下,说好了不打架却比打了一架还要累。格瑞拗不过嘉德罗斯,于是在这场角力中主动认输。察觉到了他的放松,嘉德罗斯还像个患得患失的小孩,抓着他不肯松手。当嘉德罗斯发现格瑞不会离开,就此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格瑞后来常想起那个安安静静的午后,安分晒太阳的嘉德罗斯衬得天都比平时蓝。

嘉德罗斯,我喜欢你。

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微不足道的弧度,挣扎着开口,那是只有奄奄一息的人才会有的气若游丝和力不从心。

他见嘉德罗斯还怔着。格瑞突然害怕了,他怕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是唯一的机会了,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

嘉德罗斯,我喜欢你啊。

这是他第一次把他的秘密就这么明明白白地从阳光照不到的寒冰湖冰面下的湖水中抽取出来,毫不遮掩地,甚至指着这些给太阳看。他对这个超级自大的神经病的感情,他的克制隐忍,他的思恋,他的苦痛,他的报负,这些本该用一生来倾诉的话语每日都被他拿出来翻看,思考着怎样的措辞才是他格瑞的风格,最后竟都被揉捏成了皱巴巴的模样。现在他觉得是时候了,他想去他妈的人设崩坏,于是终于坦荡地说出最简单最动人的情话。

像金那样随时随地把喜欢和爱挂在嘴边,他做不到。格瑞有格瑞的骄傲。

“不……”嘉德罗斯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不过都无所谓了,那个人张扬的声调此时此刻流进他的耳朵里全都变成一阵呜咽,世界在他眼里被一层白雾笼罩着,那个人本来有一头扎眼的金毛,明明近在咫尺的距离像是硬隔了一道又深又厚的长渊,看不大真切了。

慢慢地慢慢地,他终于觉得有些累了。过去的十几年间他几乎每天都活在仇恨里,训练吃饭睡觉应付金的聒噪占用了他的全部时间。再后来,他参加了凹凸大赛,他的日常又多了嘉德罗斯的一部分,以至于分不出一丝一毫来给他自己感受劳累。

他阖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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